吴水尽山

【方王】关于并不冲突的两件事

一个我自己摸爽了的段子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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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屏幕那边的人没有再接下他的询问：“我们两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一句平淡的话语听得方士谦火从心起，你怎么就觉得我们两都要冷静，你凭什么——

他伸手飞快关掉了视频，甚至把手机直接反扣在了桌面上。

好像还没有过去五分钟，先前和屏幕那边人争执的火苗就一点点燃尽了。方士谦维持着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来剑拔弩张的姿势，想法却和姿势相去十万八千里。异地恋难谈，异国恋更难谈，他和王杰希甚至是有些地狱难度了，直接从在役时的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到现在七小时的时差，还要面对自己心里有端或是无端的那些情绪。方士谦想，有部分王杰希也是一样要面对的吧，独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的孤独，和恋人长久分离的思念，还有两个人对话时总有一些的词不达意，全都纠结成了一股涨满又酸涩的感觉在心里横冲直撞。他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有什么话好像就要脱口而出。

我想见他。

不，是我要见他。

先前没有做过如此说走就走的事，方士谦这边和导师发消息请假，那边订机票。等他坐上从巴黎飞北京的飞机，距离挂电话这个动作甚至才过三个多小时。巴黎夏季日落的时间比北京迟，六点看着像是国内下午。方士谦靠着舷窗发呆，在这个每天上课、听讲座、小组作业、各种考试之前的日子，好像深刻又有些模糊。同样的时间点，他总是和王杰希一起在训练室里，有时候练配合打练习赛，有时候是在复盘，然后一起去吃晚饭，在附近转一转，再继续晚上的晚训。有人说做职业选手是早早体会过了人生中的精彩辉煌，但是除开捧起冠军奖杯的时候，更多的日常是没什么区别的日复一日和周而复始。

机舱广播提醒了一遍即将起飞，方士谦才觉得那一口郁结在胸腔中的浊气被缓缓吐了出来。这个年岁，大家都擅长在社交环境里当体面妥帖的成年人，可面对他，我好像还是那个很容易咄咄逼人的自己，就像……

就像面对喜欢二字，除了王杰希我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最后一遍机舱广播响起时，方士谦才后知后觉，这趟回程，他甚至没找个人接机。往常有一半的情况是王杰希来接，另一半是王杰希有事着实走不开。可是我们刚吵完架，就这么给他发消息像是给他台阶下似的。他一边想，一边拨弄着手机屏幕，等自己回过神，指尖已经停在置顶联系人上，“A 王杰希”。

这不算是我给他台阶下，这是天意，方士谦心里升起一些莫名的愉快，就这样吧。

“明早到北京”还有一张机票截图。刚发送成功空乘就来提醒关机，他从善如流地关上手机，就算吵架了又怎样呢，想到十多个小时后就能见他，我还是开心的。

再有和恋人见面的加持，长途旅途依旧让人疲惫。说走就走的结果是方士谦根本没有收拾行李，只带着可能处理课程要用的电脑。没有托运的行李要等，他晃晃悠悠地拎着包向外走，我是不是该给王杰希打个电话，啊好像手机还没开机，好困啊这段路也真够长的……航站楼到达层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他的困意就像是从夜晚偷渡到白天。身边有熟悉的气味经过，方士谦困倦地抬眼，不算太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人。

“方士谦，”王杰希牵住他的手腕，把包接了过去:“走吧。”

这个时候比视觉更早苏醒的是嗅觉，方士谦任由自家男朋友拉着自己，脑海里忍不住天马行空。北京的夏天暑热难耐，王杰希在他身边，飘进鼻腔的还是清爽又熟悉的沐浴乳味道。他昨晚几点睡，今天几点起，什么时候洗的澡，开车过来堵不堵，好像有很多事想问，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他就这样迷迷糊糊一直被王杰希牵到车边，对方拉开后排车门安放他薄薄的行李，又拉开副驾驶，见他没有动作，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肘弯:“上车，回家了。”

等两个人都坐定，开车的人发动车子，方士谦刚想说句什么，开口一个字没出来，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王杰希目光往旁边偏了偏，一幅想笑又不好当他面前笑的样子。“你！”他刚想呛两句，一个眼罩丢进了他怀里，“你困了吧，先闭眼睛歇会儿吧。”

这不是什么新东西，是他住在王杰希家常用的那个，织物表面是经过使用和洗涤的柔软，带着有段日子没闻到的洗衣液味道。

按理说车上的小憩不会有多高的睡眠质量，方士谦却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极长又睁眼即忘的梦，醒来车已经停在王杰希家小区的车库里，甚至停了有一会儿——车主扯了条毯子给他盖，这时候已经开着手机敲敲打打，开始处理工作。他没有急着起身，就着原来的姿势看着那张付诸无数爱意与纠结的侧脸，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何时开口：“王杰希，”

王杰希应声转头，显然开口的人并没有想让他回答，直接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吻了过来。

并不是很深很重的吻，王杰希想，互相都留了点胡思乱想的余地。对方的动作像是在尝一块果冻，舌尖在唇瓣逡巡一遍遍，才钻进口腔贴近另一个舌尖。凉凉的薄荷牙膏气息在两个人之间流窜，简直有些像一同早起时交换的一个吻了。方士谦慢慢松开他，仔细盯着他嘴唇瞧了几秒，就在王杰希刚想说你要不要回去再继续的时候，突然道：“你昨天是不是又只顾着吹空调忘记喝水了。”

“我忘了。”王杰希挺坦然地瞧回去，没解释到底是忘了什么：“今天多喝点，”他拔下车钥匙，收起方士谦身上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丢向后座：“回了。”

路途的劳累、倒时差的疲惫，只需要这两个字，就通通落地了。

王杰希的家方士谦来过许多次，每次放寒暑假回来都有些阔别已久的感觉。屋主提前开好了空调，想到某个要倒时差的人，窗帘也都全拉上了，房间看起来像是游离在北京夏日高温和中午艳阳高照之外的一块飞地。“先洗澡？等你洗好再看是睡一会儿还是吃——唔”王杰希从衣柜里给他拿睡衣，冷不防被他凑近又亲了一口，但是只贴了一下就飞快分开了。“嗯，”方士谦答应着，人已经站在浴室门口，“你也去睡一会，今天起挺早吧。”

等方士谦一边暗戳戳回味浴室里的双人牙具牙杯、固色洗发水护发素一边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王杰希已经睡着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也是阔别已久的睡颜。两个人都不是那种随时随地要连着视频的人，他出国读书之后看到恋人睡颜的频次直线下降。微草战队的队长有商务的需求，王杰希因此留了稍稍长一些的头发，这个时候全都软软的搭在额前铺在枕头上。方士谦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才轻轻躺下，手搭上王杰希的腰，鼻尖凑近他的后颈。

我好像走进了名为王杰希的酒窖，过了困劲一时没那么容易睡着，他索性放任自己的大脑天马行空。某次短假，室友邀请他一起去波尔多旅游，那是他第一次走进酒窖，里面的灯光不明亮，但意外的并不吓人。酒窖里没有很浓的红酒味，可是很难看到尽头的橡木桶和昏黄灯光都在给空气增添醇厚的味道。就像现在，整间屋子都是王杰希的气息，而气息的主人就在他身边，和他怀抱紧贴，他甚至能感受到王杰希发尾一点点的湿意——他出门接他一趟，回来又洗了一次澡。方士谦忍不住用鼻尖拱拱他，果不其然听到王杰希咕哝了两声，没醒，却安抚一样握了一下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很快又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气味，这所有都能给人一个比使用褪黑素更好的睡眠。方士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窗外灼热的晚霞有单层窗帘无法挡尽的炽热颜色。他眨眨眼睛，感受着夕阳一点点落幕一边让自己回神，哦，还有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的脚步声走过来开了门。“晚上我做炸酱面？菜和面条刚到，等你起来把酱炒一下就行，或者你想吃点别的什么吗。”王杰希直接站在床头问，看着方士谦像是没听懂似的，刚要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那人却从床上飞快地翻身坐起，猝不及防，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腰。

方士谦让自己的耳朵紧贴着王杰希的身体，听着恋人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好像灵魂终于从飞机落地了。我不做风筝，可是也有一根线联结着我和他的心脏吧，不然为什么，仅仅是这样我就想落泪呢。方士谦抱了很久，久到王杰希忍不住轻轻推了推他，这个动作没让他松开，只让这团紧抱着自己的白毛开口说话了。

“我不分手，”方士谦又重复了一遍：“王杰希，我不分手。”

“嗯。”

“你‘嗯’就完事了？！”方士谦有点气不过地抬头，视线里的王杰希却带了点笑意低头看他。他稍微松松自己的手臂，王杰希终于扶着他的肩膀，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感情里说永远好像是有些虚无，但我也一样，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他格外加重了语气：“一直。”

方士谦看着那双被粉丝戏称“左眼一万右眼一千”其实非常漂亮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眼睫像蝴蝶振翅似的颤了颤，紧接着，那双眼睛的主人吻住了自己。

久别相见的思念终于被倾注进了这个吻里，两个人的牙齿甚至小小地磕了一下，乱又交缠的气息在窗户紧闭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王杰希还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被半靠着抵在自己的床头。一吻结束，方士谦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能更熟悉的那双手在他的腰线上滑来滑去，显然已经不是个要吃晚饭的样子了。

“……东西都在床头柜下层，”王杰希开口还有些止不住的气喘：“你……稍微收着点，明天我要去队里。”“放心，”被吩咐的人手已然在不老实地到处乱摸了：“我肯定不耽误你工作……不对，”方士谦都有些佩服自己天马行空的能力了：“微草也有我一份子呢，我肯定不耽误咱们俩的工作。”

最后，准备好的晚饭不出意外成了夜宵。

行吧，王杰希稍微有一点点头痛地站在穿衣镜前面，纵容男朋友的结果就是大夏天的还得穿立领衬衫。他扣好领口最后一粒纽扣，总算是完整遮住了某人留在锁骨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方士谦穿的倒是清爽的短袖，已经靠在玄关把玩车钥匙了:“今天我当司机，王队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车开到微草战队门口两人都算是松了口气。方士谦早上在男朋友面前装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有日子没开左舵车，一路上就差拿出考驾照的谨慎程度来开，王杰希也是坐上副驾才想到，想和方士谦商量换一下又被一口回绝，一路几乎是如坐针毡到了目的地。

“还真是没怎么变啊。”方士谦跟着王杰希从宿舍溜达到训练室，夏休期初始，留队加训的还有不少人，都被前治疗之神挨个关照了一通。除了被重点关照的亲徒弟袁柏清，方士谦甚至拉着才转会来的许斌一通嘀咕，王杰希从技术部回来两个人还没聊完，只能出手把方士谦拉走，许斌看着被拉走的人努力转头和他对口型“保密保密”，决定还是不把“可以薅训练室那株王不留行的叶子数单双数来决定下一场是上防风还是冬虫夏草”这样的秘辛付诸实践了。

余老板能给战队取名微草，其人的确是个对花花草草有点情怀的人，微草战队建楼时甚至在顶楼专门盖了花房，不仅养了些自己喜欢的植物，战队里有的、可以养的账号卡对应的中药材也当做盆栽养了起来。除了这些，顶楼也是难得的风大视野也不错，从前方士谦就喜欢上来吹吹风，这次“微草战队一日游”的最后一站被王杰希拉到这里。方士谦站在顶楼的遮阳棚下面，看着附近的楼宇——有的他走时还是一片工地，现在已经建起高楼，有的却已经从楼房夷为平地了，王杰希倚在旁边的栏杆上，跟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几号的飞机？到时候我送你。”

“嗯，”方士谦看起来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但是这样的表情转瞬即逝。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看向王杰希:“票我退了，等你过完生日再走吧。”

挺好的，方士谦心想，去年他生日我是期末周，就算这一天对成年人未必有那么重要，事实证明我还是想在这一天陪他。

“好啊。”王杰希点头，方士谦不用看都知道他不会把太明显的高兴体现在脸上，可是心里的雀跃和他比只会多不会少:“那我现在就要想想请你吃什么了。”

“你现在可以先不想这个。”方士谦转过身，笑吟吟地看他。

他们在北京七月，38度的下午，接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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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冲突的两件事就是吵架和爱对方，方王二位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会吵，但还是很爱

吵架归吵架，又不是不爱你了